原文转自:“侬好上海”公众号,我调整了一下文字排版,并加了些注释(括号中加底色的文字,比如这样)方便大家理解
这篇文章里的例子都很生动,也很常见,上海的小伙伴们可能都遇到过,尤其是长辈被逼着要讲普通话的场合,或者现在越来越多一口洋泾浜的上海小朋友们开口的时候。这些段子总结一下是上海话一个很奇葩的特点:普通话里同音的,在上海话里不一定同音;上海话里同音的普通话里的音可能差着十万八千里;即使是同一个字的相同意思,在上海话里不同语境下也可能发不一样的音……所以,听懂上海话可能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(经过大学四年这么多电话的熏陶,老八同学现在基本上能听懂大部分上海话),但真要张口说上海话,还不被人说“洋泾浜”,真的是要在上海话环境里泡上好几年的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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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这是很多上海人的通病!有时候想说普通话,但脑子又一下子转不过弯,脱口而出就是带着上海口音的普通话!(就是传说中的“上普”)然后各种洋相百出,有时候真是自己也要被自己笑死了……不信你看
毁童年篇
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总叫我们:拉稀(垃圾)带出去扔掉!
记得小时候和妹妹一起玩,她突然跟我说 “不准赖脚皮 ”(赖皮的意思,上海话发音接近“la ji bi”,而中间那个“ji”的音和“脚”的发音一样),我一脸茫然……
我妈教我家小胖子认图片,一本三正经地指着“肥皂”,然后用普通话说“这是 PIZAO!”脾造???(上海话里“肥”发音“fi”,但在“肥皂”中的发音更接近于“bi”。而“脾”在上海话中发音也是“bi”)我听了差点没笑晕过去
我小时候我爸爸是这样教我的:“天上的百(北)极星……”(的确,上普里“北”会发音成很夸张的大开口音“bai”)我还千极星万极星呢!
以前在中山公园门口,听到爷孙俩的对话:小孙子指着小摊贩问爷爷:“爷爷,这是什么啊?”爷爷答:“这是小老处(CHU)”孙子回:“哦!原来是小老 CHU 啊”我不解,走近摊贩一看,原来是在卖宠物小老鼠……(嗯,不知道为什么,上普里“老鼠”的发音的确是“lao chu”……)
我丈人教我女儿唱《我和你》,他是这样教的:“我和你,心连心。共住第九村。”地球村?第九村???(上海话里“球”、“九”发音非常接近)
我女儿拿着识字卡片走到我爸面前问爷爷这是什么字?我爸说:“哦这个是福。”我在一旁听到就想今天老爸普通话很标准的嘛。接下来老爸说:“烧饭时候我们要用福!”恩?怎么感觉有点不妙……我走过去一看,汗汤汤滴哦,原来他要说的是火……(老一辈的发音里“火”的确是发“fu”的音……)
物理老师说,这个我就不算了哦,毛姑姑是这个答案……所有同学都在问,毛姑姑是谁啦?(“毛估估”是俚语,“大概估计一下”的意思)
小时候老人教儿子说脚馒头……儿子一直问脚馒头是啥?好吃吗?脚馒头 = 膝盖(可能是因为膝盖长得像馒头吧……)
吃货篇
残吐水!残吐水!残吐水!= 口水
一到夏天,阿拉上海人最喜欢吃小龙花了!(“虾”和“花”同音)
外甥女说“我想吃三只屁”,你们猜一百年也不会知道她说的是“山楂片”(说实话,这两个词的音差得还是有点远的,如果真是把“山楂片”念成“三只屁”,那也是带苏北口音的上普了……)
小时候一直以为有个中药名字叫“拉屎”,后来才知道叫“柴胡”。(上海话管“屎”叫“污”,“胡”、“污”基本同音)哦对了,要是有人叫柴思……用上海式普通话叫起来也是很可怕的,你们懂得(上海话管“尿”叫“水”,“水”、“思”基本同音)
芋头的上海话是什么?芋艿头!!!有次在地铁里打电话叫我们家阿姨买菜,阿姨听不懂上海话,我就大喊:买芋艿头!后面两个字还重音 ……我是男的,当时我就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……你们想象一下 ……
我儿子刚上幼儿园的时候,回家跟我说他今天在学校吃了白炸弹,我一下就懵了。其实是白煮蛋 ……(“煮”、“炸”同音)
一起出去旅游,吃饭的时候婆婆跟老板说:“老板给我加一个胡包蛋(荷包蛋)。”巨汗!(“胡”、“荷”同音)
我公公以前说过一句:” 老板给我来一碗寒肉菜饭(咸肉菜饭)”…… 听得我吓牢牢啊
我舅舅有次服务员说,哎!小姐,麻烦再给我一叠番加酱好伐?(这个要拐好几个弯……首先,上海话中“茄”、“夹”同音,而普通话里“夹”、“加”同音,于是最后就“番茄酱”=“番加酱”了……)
据说以前上海公务员考试要考普通话,拿一句句子用普通话读出来。有这样一句话:香蕉放一段时间再吃。姑父读:“香蕉放一枪再吃。”考官沉默三秒钟后对他说:“那你过一枪再来!”(上海话管“一段时间”叫“一腔”)
生活篇
单位财务有一次收到一张支票上面有油渍,就帮人家讲“这个上面有油结座的,不能用的”。(上海话管油渍叫“油脚爪”,而“脚爪”的发音很像“jie zuo”)
一次听到一个阿婆对个外地小伙说:“中上好!”我想骂人家宗桑为什么还要加个好?过了 5 秒才意识到原来是说的是中午好……(上海话管中午叫“中浪厢”,而“浪厢”=“……上”,于是在上普里就变成了“中上”了。而“宗桑”在上海话里也的确是骂人的话,基本跟“畜牲”一个意思……)
这个东西我还想 kang 一 kang 呢……kang 发第四声 ~(正字是“囥”,古字,藏)
外婆有一次接到一个外地亲戚的电话要找外公,她说“你等一等,他在早屁干!”(灶披间)(上海管厨房叫“灶披间”)
我家宝宝最近喜欢扔东西,外婆对他说“小宝,这个不能惯在地上喔”,估计是意识到说错了,接着又说“不能多在地上喔”……哈哈哈,我在一旁差点晕过去了,“丢”或者“扔”竟然被念成“惯”和“多”这个音……(正字是“掼”,古字,扔。而“多”的正字是“厾”,古字,丢)
这块卡袋布拿去粗一粗。卡袋布(抹布)…… 粗一粗(洗一洗)= =(“卡袋布”实为“揩台布”,即擦桌布,抹布。上海话里没有“擦”这个字,所有擦都用古字“揩”。“粗一粗”实为“搓一搓”)
夏天有一次在饭店吃饭,饭店空调温度 23 度,老哥还是满头大汗,于是对服务员说:小姐,麻烦把空调调“硬一点点!”(阴凉一点点)(正字是“瀴”,古字,冷)
第一次用洗衣机洗衣服,我妈提醒我说:衣服要怀一怀,怀一怀再拿出去哦 ~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……哦……上海话说“huai”,就是普通话里的“甩”
一次和妈妈去买苹果。正宗冰糖心。十几元一斤。妈妈尝过后跟小贩说,这个苹果甜是蛮甜的。不过巨也是蛮巨的哦!贵 = 巨。小贩傻眼。哈哈哈
有一次去买衣服,听到有营业员对顾客说 ” 你这件衣服穿着正好,你看鸡膀这里刚刚好。” 鸡膀 = 肩膀(“鸡”、“肩”同音)
一样的,老人都这样!我公公最经典的一次是在人家婚礼上做司仪说了一句:“请新郎为新娘戴上盖子(戒指)”
秋天的时候,我同事跟我说,他们家里养蚕鸡。蚕鸡 = 蟋蟀(正字是“蹔𧉆”,蟋蟀的古字,发音类似“蚕鸡”)
我爸爸曾经把白毛女读成拔毛女……(“白”、“拔”同音)听上去好疼!哈哈哈
记得我侄女小时候,指着她的小房间对我说:“这是我的房干。”(“上海话”中“间”发音类似普通话的“干”)
有次走在路上,有人随地吐痰,我听到旁边路人窃窃私语说:“油 ~~ 这个人刚刚吐了一口蛋。”(“蛋”、“痰”同音)
在上海以前经常会听到卖票员这样给人家这样指路的:穿过前面的黄(横)马路……人家外地的根本就听不懂,她就会强调,黄马路呀,就是前面的那条黄马路!(“横”、“黄”同音)
物品篇
有次在金店买首饰,我张口就跟店员说,我要买一个荡头。(“宕头”就是吊坠)
进大学时,有人问插泡在哪里 ? 原来是在找插座。。。(这个是舶来词,泡=plug)
天冷了,老公拿着一件加绒的卫衣,对我说:穿这个暖和,这里面有“niong”的……
我爸普通话也搭浆得不得了。上次看图认物,问我儿子兔鞋在哪里?我在旁边听到心想怎么现在兔子也穿鞋?后来一看我儿子指了一双拖鞋,我爸说“对对对,这就是兔鞋!”(“拖”、“兔”同音)
水桶也叫铅桶,上海话“开桶”,小时候人家问我普通话怎么说……我答:“kai 桶”(“铅”和“开”同音)
家里请了个阿姨,有次爸爸问她你把窝戳头放到哪里了?阿姨眨巴着眼睛看我爸:什么窝戳头?我跑过去说,哎呀就是丫杈头呀!阿姨更纳闷了,什么丫杈头?最后我们比划了半天才知道这东西普通话叫撑衣杆或者挑杆。(“丫杈头”就是呈Y字型的晾衣挑杆(下图),而上海话中“丫”和“窝”同音……是的,“丫头”发音的确是“窝头”)
很久以前在工行门口听见窗口一个老师傅对一个外地朋友说:“你的这个毛蛋卡密码不对啊……就是毛蛋卡啊……你手上的那个毛蛋卡!”毛蛋卡 = 牡丹卡(这个爷叔应该是苏州人吧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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